张晨初:心灵的光束

2009-08-05 15:18:45

张晨初:心灵的光束

                       

 

看张晨初的油画,我突然想到了在敦煌莫高窟看壁画的感受。因为窟内没有灯光,讲解员拿着一个手电筒照着壁画讲解,手电筒指到哪里,游客的视野就转到哪里。这就形成了一种奇特的欣赏方式,由于不能洞悉窟内壁画的整体风貌,你所看到的壁画永远只是一部分,你看得越仔细,你的失落感越大,你会无形中进入一种整体的氛围想象中,这反而加大了个人的想象空间。张晨初油画的光斑效果类似于那个小手电筒,它提供了一种强烈的指向,你无法抗拒地要跟着它走。从这一点上讲,张晨初的光斑作品其实很有艺术策略,它既解决了创作者的出口问题(即个人的风格化考虑),也实现了欣赏者的入口难题(即第一眼效应)。

如今,很多人想起张晨初,就会想到或提到他的光斑。对于创作者来说,这种个人化的标志或符号既是成功的一个注解,也可能成为欣赏者的一种障碍。这如同那些壁画,它真正的魅力是隐藏在那些光照之后的。但是好像很多欣赏者被光照所吸引,却恰恰忽视了创作者所要呈现的匠心。这大体像指臂为月,过于关注指向月亮的手臂,月亮就会被忽略。

之所以有这样的判断,是因为我正在这种碍障之中行走。对一幅作品,我一直认为,既要走近了看,也要向后站。走近了看,那些光斑中的脸孔无一不显得纤毫毕现。不仅仅是对头发、眼睛、鼻子、牙齿的精确刻画,更有对毛孔、胡须、嘴唇的显微镜般的放大呈现。你会被这种精确的放大的写实所照耀,而根本无法摆脱掉那种如阳光照在脸上所产生的晕眩。向后站,你还是无法摆脱那些光束,它照亮的部分和它阴暗的部分同样泾渭分明。困惑同时产生,我是在被引导着看光斑下放大的技术,夸一声功夫精湛,还是在体会那些光斑之后的人性的隐约、隐私和隐痛,向内心更靠近一步?

 这显然不仅是我一个欣赏者的担忧,张晨初也表达了同样的感受。他说:“不要企图从我的符号光斑里寻找全部,那只是一个符号而已,我的画面不靠它说话,我需要让人物本身切实的形象去说话。”

那么我们不妨剥离开光斑,去看看张晨初在光斑背后为我们提供了怎样的景像?

其一曰:70后时代。我与张晨初都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人,所经历的求学生涯、社会环境、信仰理想大同小异。因此,我在他的只言片语和系列作品中每每有一种人生的共鸣。这是一个大时代的背景所决定的,每个人的表现再精彩,也只是凸显了一个点而已。比如他的“红星照耀中国”系列,“领袖”系列,“大师”系列、“哥们姐妹”系列,既不同于前代人的沉重批判,又不同于后代人的张扬判逆。它比较忠实于内心,而不勉强附着于意识形态或个性独立的大旗之下。

其二曰:前进的生活。生活这个名词前可以有无数个前缀,无数的画家赋予了它不同的含义,比如沉重的、悲伤的、青春的、残酷的,凡此种种,无不与个人与时代的经历相吻合。张晨初的生活虽不能说一帆风顺,但靠他个人的坚持和努力,仍然朝着他想象的方向在前进。因此,虽然孤独,但他不狂热、不暴力、不疯狂、不变态、不颓废。在他的作品中,你可以看到他画的愤青、画的边缘人,画的领袖,感受到的却是他对生活的关注和敏感,而不是抱怨和绝望。那些在光斑中微笑的年青面孔会使你感受到生活的美好和期许,但它又不是简单的赞美与表现。

其三曰:心灵的镜像。对于写实风格的艺术家,如何从物像走进心灵,从而使物像的真实转化为心灵的真实是十分关键的。在那些被光斑照亮的个体身上,在那些被不同色调所笼罩的面孔上面,画家所寓含的寄托其实意味深长。比如《红星照耀中国》中大面积的单调的红色,与那些笑意盈盈的青春面孔相得益彰;而同样的青春女孩在《美丽上海》中却赤橙黄绿,渲染得分外热烈。在感受了张晨初“大师”系列的尊敬,“新商官学工农”的冷静,“年轻”“后生”系列的开放,“美丽上海”系列的挥洒后,我在他的《哥们姐妹》系列前不由地多端详地一阵。如果《领袖》《大师》和《年轻》《后生》更多的是一种旁观者的身份和视角,那么在《哥们姐妹》中就更能见到张晨初身在局中的感受和体验。我相信这一组作品有更多的精神指向和象征意义。它不稳定、强烈、夸张,有一丝沉静甚至冷酷,这也许更接近张晨初的个人内心。

 反复欣赏张晨初的油画作品,我体会到了张晨初面对这个令人眼花缭乱的世界时所保持的个人姿态和立场。坚持,一以贯之,真实,真诚,默默前行,如同一束光,照耀着身边的世界,也照亮着自己的心灵。

 

附记:昨夜兰州一场大雨,今日心情也洗涮得格外干净。正巧收到张晨初作品集,想到平日里在雅昌博客看到他作品的点滴感受,于是信手写就此文,不算批评解剖,只算是个人的读书笔记吧。

200983下午于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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