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埃尔·博纳尔
2009-04-22 12:46:03
皮埃尔·博纳尔经常被称为“迟到的印象派”。另外,他也是位讴歌法式生活的画家。其笔下的女人、宠物或茶会的世界,尽管受到中产阶级的欢迎,也因此受到严厉的批判。博纳尔对色彩的大胆组合,及表现日常生活的感觉,有其说服性的描绘。然而,博纳尔对于自己的作品所被认为带有感伤性又过于单纯的看法,却是很不以为然。在博纳尔1944年1月17日的日记中如此写着:“歌唱者本身未必是幸福的。”乍看之下华丽灿烂的许多作品所表现出的那种幸福洋溢,很可能就要被撕裂了,其背后的底流则是充满暗黑与紧张。那种紧张感,特别是从去玛特(博纳尔的伴侣,而后成为其妻)那 谜般的画像清楚可见。当玛特浓烈的爱情逐渐转为神经病患之症状时,博纳尔的作品也笼罩在这层阴影里。
1867 皮埃·博纳尔10月3日出生于巴黎近郊丰特内奥罗斯。
1887 赴巴黎学习法律,同时入朱利安艺术学院夜间部就读。
1888 进入国立美术学校,参加罗马奖落选。结识同校的维亚尔,并与后来组成那比派的画家们相识。
1889 参加《法兰西香槟》海报竞赛展脱颖而出,从此舍弃法律之道。
1890 被认定是代表性的前卫画家之一,尝试油画、版画、装饰美术等多元发展。
1893 邂逅玛特,与她陷放恋情。
1900 住在塞纳河沿岸及巴黎以外的时问渐多。
1906 从这一年起,定期于巴黎伯海姆·乔画廊举办个展。
1912 于接近莫奈在吉维尼宅第及庭园的维侬购置房舍。
1923 与博纳尔有爱人关系的瑞芮蒙查迪于罗马自杀。
1925 与玛特正式结婚。
1926 海外开始收购博纳尔作品,首次访问美国。
1927 博纳尔夫妇移居法国南部勒坎内的勒巴斯奎新居。
1942 1月26日玛特过世,博纳尔相当哀伤。
1947 1月23日于勒·坎内的勒巴斯奎自宅辞世。
很年轻时就在巴黎功成名就的博纳尔,却选择了远离繁华的首都,闭居在乡间。他创作的主题除了孤僻成性的玛特,以及与她之间的关系外,就是描绘室内的情景及周围的景致。
皮埃尔-博纳尔(Pierre Bonnard)于1867年10月3日,出生在巴黎南郊丰特内奥罗斯一处中产阶级住宅区,排行老二,他的兄长思鲁鲁是
化学家,妹妹安德瑞则是音乐家。他父亲尤金.博纳尔曾担任法国陆军部局长,母亲伊莉莎白.梅兹朵夫则是阿鲁萨斯地方没落贵族后裔。除此之外,还有一位家族成员,就是博纳尔所敬爱的外祖母菲德烈克夫人,博纳尔早期作品的模特儿经常由她担当。
对艺术家的憧憬
博纳尔一家人都极具教养而保守。深受母亲及外祖母宠爱的博纳尔,对于爱之深、责之切的父亲则有些畏惧。他的初中及高中教育是在巴黎一流名校立西完成的,在这里培养出他终身对哲学及古典文学的兴趣。博纳尔家的休闲生活,大抵是在近法国阿尔卑斯山都菲奈地方的恬静别墅度过。博纳尔在19世纪80年代末和90年代的作品,所呈现的都是令人向往的家族和乐生活,作品中经常是青春美丽的少女或小孩带着小狗去野餐的情景。
博纳尔的父亲希望儿子能攻读法律,但他自己则是兴趣缺缺。谈到“我之所以被(绘画)吸引”这件事,博纳尔曾经如此告白:“与其说是
艺术本身,不如说是艺术家的生活更吸引我因为艺术家的身分意味着可以自由表现,可以随性过自己喜爱的生活。”1887年,他进入巴黎大学法学院,同时又申请进入充满活力而不重形式的朱利安美术学院夜间部就读。有段时期
博纳尔还曾经注册国立美术学校,在这里他与同窗好友维亚尔(1868-1940年)结为莫逆之交,二人以当时备受瞩目的“罗马奖”作为互相竞争的目标,可惜二人都未得奖。
当印象主义的全盛时期结束,巴黎的知识分子都席卷在法国的新思潮中。例如,马拉梅(1842-l898年)的象征诗、倡导真实体验记忆之重要性哲学的恩利·贝鲁森(1895—1941年)、鲁东(1840-1916年)的幻想式绘画等。一群年轻而具实验性格的画家们对写实主义极力排斥之余,终至发展出具时代精神,描绘理想与永远的象征主义作品。
那比派的一员
新运动的中心人物是高更(1848-1903年)。1888年10月,博纳尔在朱利安美术学院的同学保罗·塞鲁西叶(1864—1927年)拜访正在布尔塔纽的庞达凡创作《说教后的幻影(雅各与天使的格斗)》的高更。塞鲁西叶受到高更的启发,画了一张雪茄烟盒盖子的作品,必恭必敬地带回巴黎向好友披露。
塞鲁西叶后来将这件作品命名为《护符》,于是成为这群自称“那比派”(希伯来文为“预言者”的意思)画家们的崇拜物。那比派除了塞
鲁西叶、博纳尔、莫里斯·德尼(1870—1943年)、维亚尔、及瑞士人菲力克斯·瓦罗顿(1865—1925年)外,还有不少画家及雕刻家。他们认为从某种意义来说,自己是神秘主义的同心会,在每次的聚餐,他们身着东方服饰来到被称为“神殿”的保罗·蓝森的工作室进行月例会。
那比派的思想,简要地说就是德尼有名的理论:“所谓绘画,在画出战马、裸妇、或什么轶事之前,本质上只是依一定秩序组合的色彩覆盖于平面。”换言之,如果说那比派是现实世界的重现,不如说是主张装饰效果,这与现代主义美学有不少相通之处,同时又是个具有革命性的概念。虽说如此,尽管同样是那比派的成员,但个别的感受力却相当分歧,这从参加者的绰号便可见端倪。塞鲁西叶和德尼是那比派的“高尚理论家”,博纳尔和维亚尔则并没有太多的理论,反而是致力于日常生活“写实的且印象主义的”追求。博纳尔于90年代的作品,以家族和街头景象的观察记录为多,诸如妹妹安德瑞的小孩在曾祖母温柔的眼神下吃樱桃的情景,熙来攘往的街道上、穿着体面的妇人牵着小狗过街的景象等。博纳尔在那比派中有“日本那比派”之称,这是暗指他喜好日本浮世绘一事。其实,博纳尔对于浮世绘装饰性的平涂,以及日常生活的主题也是称颂不已。
另外,那比派还有意识地想打破西洋美术中将艺术和工艺作二分法的惯例,使两者之间界限模糊。他们的理论依据便是来自日本美术的启发。实际上,90年代,他们大半的业绩都是来自彩绘屏风、海报、插图等装饰性的作品博纳尔最初也是以版画艺术家闻名。他在1889年香槟宣传海报竞赛中脱颖而出,所设计的泡沫海报《法兰西香槟》(参考第9页)于189l年出现在巴黎的大街小巷后,他的父亲终于认可儿子想成为艺术家的心愿。博纳尔从此无牵无挂,断然与法律之道切断关系。
往后的十年里,博纳尔不仅是油画,也触及各式各样的版画艺术及装饰绘画。因此,很早就被评论家们视为具有代表性的前卫画家,并且拥有不少有钱而有力的支持者。
裸妇像的探求
l893年,博纳尔与一位劳工阶级的年轻女子陷入恋情。这位女子为了自抬身价,把自己的名字加上当时贵族名字惯有的“德”(de)字,一般通称她为玛特·德·玛利格奈,她的本名是玛利亚·布尔辛,这件事直到三十二年后博纳尔和她结婚时才发现。两人的结合,带给年轻博纳尔的是窘困和良机的一体两面。玛特因为自己的成长历程、虚的身体、低程度教育,对照博纳尔中产阶级的高教养,而有相当的自卑感。这种情感随着岁月的增加,竟演变成被害妄想症,终至两人间的貌合神离。
另一方面,玛特却成为让博纳尔安心作画的模特儿,使他对西洋美术的一个大课题“妇像”能一探究竟。玛特的肉体和物理性或者说艺术性的关联达到最初顶点的作品有《慵懒的女人》、《午睡、画室》等。这些作品可说是他站在世纪的转折点上,强烈而露骨的裸妇连作。这些作品陷含有性的原动力,从画作《男人和女人》中也可明显感受到,而这幅画作对于两人关系的紧张与对立也作了大胆描绘。
与前卫绘画的诀别
1900年后,博纳尔渐渐远离巴黎,带着玛特居住在塞纳河沿岸村庄的时间逐渐增多。随着居所的移动,艺术风格也起了变化。博纳尔与当时位居巴黎前卫艺术先锋的马蒂斯(1869—1954年)和野兽派渐行渐远,有如背逆历史般转向印象主义。博纳尔还接受肖像画的订制,还亲手为具有洛可可风的豪华本著作《戴夫尼斯与克萝依))绘制充满趣味的插图。博纳尔回归过去的决定性关键,应该是1912年购买维侬新居时,这里离莫奈在吉维尼的庭园不远,两位艺术家从此维持着淡泊的君子之交。
1906年起,伯海姆·乔的画廊定期为博纳尔举办个展,他的经济来源获得保障。平日心情总有些浮躁的博纳尔,爱上野餐、兜风、脚踏车、游艇等户外活动,这时期他常和维亚尔相伴到欧洲及北非各地游历。
上个世纪的最初十年,博纳尔遭遇到艺术生命中最深刻的危机。他的作品被拿来与立体主义的严密形式相比,因而被批判为“欠缺明晰度”、“构图松散”。之后的几年,他的作品试着再导人所谓的“构图”这项要素。描绘维侬家的作品《我家的马车》,室内情景形成一幅复杂的构图,观者在看到“家”的同时,可以感受到博纳尔在进行绘画性空间的探讨。
“勒巴斯奎”的晚年
20世纪20年代,博纳尔已成为法国美术界的重要画家,他的作品被赞誉为“出色地继承法国传统”,成为一次大战后的混乱时期勾起人们乡愁的最好治疗药。不但举办回顾展,也有好几本有关他的专论出版。连国外也开始收藏博纳尔的作品,他干1926年访问美国。虽然博纳尔的名声已经确立,但他依然无法安定,且充满好奇心。当时曾有艳闻流传,其中最突出的应属和模特儿瑞芮·蒙查迪之间的蜚长流短,这件事引起他和玛特之间的紧张关系。从1921年到1923年创作、1945年到1946年修改的作品《庭院的两位年轻女子》中,可以明白读出这种感觉。占据画面中央、露出笑容的金发女子蒙查迪,和被挤到一旁、板着脸的玛特形成强烈对比。蒙查迪移居罗马后,据说他探访过好几回。在1923年去看她时,博纳尔发现她自杀身亡倒毙在浴缸里。不过,到目前为止这种说法的可信度仍值得怀疑。
蒙查迪的死,使得博纳尔全心归向玛特,二人终于在1925年正式结婚。同年,博纳尔买下可以眺望法国南部蔚蓝海岸的一个简朴的房子,大概有终老于此的打算。由于玛特强烈的被害妄想症和忌妒心,使得二人无可奈何地陷入只有相依为命的窘境。玛特恐惧外出,博纳尔要与朋友相会也不得不偷偷摸摸。以后的二十年,博纳尔除了自家周围的景致外,玛特便成为他创作的主要题材。然而,他所描绘的并不是当时已是中年妇女的妻子,而是早年自己恋慕的那位体弱多病、苗条可人的小姑娘。
战争的岁月让博纳尔的孤独感更为加深,亲友及一些画家朋友相继过世,例如,维亚尔于1940年去世,德尼于1943年去世,玛特也于1942年1月26日离世。博纳尔曾经对两位年轻画家述说自己心中的哀伤,他说:“我的人生至此已经结束了!”在这段痛苦的日子里,和当时逗留于尼斯旅馆的马蒂斯的交往成为博纳尔惟一的安慰。从两位老画家往来的书信中,可知彼此经常感叹食物不足和身体衰弱。从当时博纳尔的自画像,可以看出他忠实而残酷地描绘自己衰老的模样。其中有一幅是他在强烈的灯光下,用绝望的眼神凝视镜中衰老的自己。
尽管体力越来越衰弱,博纳尔的创作欲仍然强烈地持续着。而且,尽管是一介老人,他仍然浸润在自我陶醉中。在面临死亡的1947年1月里,他所描绘的作品依旧是灿烂、光辉并充满活力。最后的作品是描绘自宅“勒巴斯奎”窗外盛开的杏树,整个画面奔放出热情与活力的气氛,可知他是拒绝任何的压抑。直到此时,博纳尔还是充满许多新的理念,他写道:“我只是刚刚才开始明白”,“简直就是可以从头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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